圖:在中秋柚上寫下秘氏,不論多少風風雨雨,祈求秘氏能永遠團團圓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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合夥關係曾讓我覺得所向無敵,合夥也使我首次動了放棄秘氏念頭。
當初,會計師交給我剛辦理好的文件,告訴我秘氏可以開始的時候,她看著喜悅又身負重任如像剛生完小孩的我,淡淡的、微笑的提醒:她有很多客戶在合夥經營上面出了問題,之後就紛紛拆夥了,但當然也有一些客戶合夥了一輩子。她希望我們能謹慎面對合夥的狀態,我有點彆扭的笑著總結「秘氏應該是初生之犢不畏虎吧,如果知道太多、考慮太多,就不會有勇氣直接衝了!」
這些對話我仍記得很清楚,一直深深放在心裡面。所有的計畫都需要用人力實現,所有的夢想都需要有人力去實踐,對於任何一件事情,不論是平等的夥伴關係、階層的直屬關係,亦或時而分時而合的接案關係,都沒有辦法避免人與人之間的合作。但一樣米養百樣人,人個性格真的有太多可能,再加上人在不同的時空背景會產生不同的態度和思考,一切的一切都令人無法掌握。所以真的要說,合夥的確是一項很大的風險。
每一件事都有利與弊,合夥可以被視為風險,把它拋出腦外,一輩子不要去想;但它也可以當作助力,一枝草一點露,把對的人放在對的位置上,就專心做這麼一件事,把大家不同的資源和能力結合起來,這股力量是用倍數成長的快速與龐大。然而沒有對或錯,只是觀點的選擇。
秘氏選擇了後者,因為我們更相信單純而專心的分工力量,不會瞬間消耗一個人所有面向的生命,而是可長可遠有延續性,也許一開始每人分得很少利潤,但辛苦相對也被分攤,較不會出現店還沒穩定,人就已經被榨乾的慘狀。而且當人有團隊當靠山,截長補短,對未來會產生莫名信心。
自己當老闆然後雇用員工,這不也是分工?子洋有三個原因沒有這樣做,第一,我們沒有錢,以台灣的所得來說,能存夠一筆錢開店年紀通常有一些了,年齡變成更大的風險,所以要在年輕時創業,就要有自己下海的打算。第二,有入股一定比單純工作來得更用心,會當成自己的事業般奮鬥,在競爭激烈的咖啡館市場,用心與熱情是衝破重圍的重要關鍵。第三,現在的人幾乎都有創業夢,會選擇在咖啡館工作的人更是有夢,因此很可能一段時間後他就會離開自行創業,如此一來,找尋人才和保留人才會成為很危險的經營缺口。
然而,理論容易說,但身在其中有些事仍然十分令人沮喪。以下是以我自己感受想法,對事不對人,只是希望有合夥想法者能從中獲得些幫助。
秘氏的合夥狀況扒開來說並非完整無瑕。合作過程中無可避免會產生摩擦和傷害,加上<秘氏咖啡>主推精品咖啡和上海殖民風格,所以很多時候媒體也只採訪咖啡和空間,這是最明顯的魅力,因此阿寐和我的角色自然而然常被忽略。
昨天也一樣,秘氏受電視節目訪問,因為只需要空間和咖啡的採訪,一開始我是跟角落的牆壁融為一體,再來因為拍攝的關係,大感冒的我沒地方躲,連名字都沒介紹,就這麼被請了出去。
坐在門外的公園椅上吹著風,內心感到好受傷,情緒很低落,甚至產生了放棄秘氏的念頭。我不是沒有付出,犧牲的不比別人少,還有一封複雜的訴願書等著要寫…落得這一刻,在自己的店裡卻像個無處自容的臨時演員,沒有人站出來說話,更淒慘的是心還是繫著要拍照跟粉絲分享。
如果一個人真的發自內心的感謝夥伴,也明白沒有他們不會有今天的自己,那麼,在第一時間引薦給大家是非常自然的事。老實說,我不在意媒體怎麼拍,感到難過的是沒有得到合夥人的尊重。也許只是主動跟主持人介紹一下,讓彼此打個招呼,就可以讓合夥人感受到重視。
夥伴間的尊重比來自外面的尊重更難能可貴,主管都會向其他人介紹下屬,何況合夥人呢?其實我們之前已經犯了錯誤,如今應該要更謹慎:自從師大事件後,秘氏不再推薦酒類,阿寐在秘氏的角色逐漸模糊,她住得遠來往不便,加上我們當時欠缺了對她應有的尊重,讓她受傷了。經過了一些討論和有好機會,現在也實在不適合廣宣酒精飲料,阿寐決定先前往台中工作,呈現半離開秘氏的狀態,我對自己當初的不體諒至今仍感難受。
昨天為這些的事情哭了很久,當情緒瘋狂發洩出來後,反而有種感恩的思緒浮上心頭。若一定要走這一遭,感謝上帝是讓我跟阿寐、阿俊、子洋一起走,為著他們的善良、為著他們的認真、為著他們的才華、為著我們的共識獻上感恩。
開店的經歷不可能永遠都是美好的,我們跌倒的地方更值得分享給大家。總而言之,我認為合夥要找志同道合且善良的人,劃分清楚權力範圍,可以提建議,但也全權授權做決定,最重要的是,要以「沒有你就沒有我」的態度給與發自內心的尊重。人與人之間的問題最難,但當心中有愛,一切的難題就會變得容易多了。